更新:2024-07-29 09:3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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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何柳穎線上杠桿配資股票融資平臺,深圳報道
中國共產黨第二十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于2024年7月15日至18日在北京舉行。
全會提出,開放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鮮明標識。必須堅持對外開放基本國策,堅持以開放促改革,依托我國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在擴大國際合作中提升開放能力,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要穩步擴大制度型開放,深化外貿體制改革,深化外商投資和對外投資管理體制改革,優化區域開放布局,完善推進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機制。
當前形勢下,中國作為投資熱土的地位依然穩固。商務部最新公布的數據顯示,今年1月至6月,全國新設立外商投資企業26870家,同比增長14.2%。同時,美國管理咨詢公司科爾尼日前發布的2024年全球外商直接投資信心指數報告顯示,中國排名從去年的第七位躍升至第三位,在新興市場專項排名中位居榜首。
近日,牛津經濟研究院東北亞首席經濟學家王蕊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專訪時表示,在資本市場方面,從今年5月開始,外資對中國市場的各大類資產的情緒已經發生了一些轉變,中國房地產、股市等市場在一定程度上企穩,這幫助在中國投資債市或股市的投資人在一定程度上恢復了信心。
而在實體投資方面,“對于中國作為制造業的中心以及中國勞動力市場資質,外資依然持正面看法。”王蕊強調。
全會分析了當前形勢和任務,強調堅定不移實現全年經濟社會發展目標。中國今年設定了5%左右的經濟增長目標,在“三駕馬車”中,王蕊認為出口方面將會出現上行的“驚喜”。她稱,考慮到當前全球電子產業處于上行周期,并且AI需求旺盛,與電子相關的出口有望為中國整體的出口帶來一定的上行空間。如果接下來中國出口的持續動能能夠延續,那么在這方面,我們可能會看到一些上行的潛力。
外資仍看重中國的制造業中心地位
《21世紀》:如今全球政治、經濟形勢復雜,外商、外資對于中國的看法有發生變化嗎?
王蕊:外資簡單來說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在金融市場、資本市場進行投資;另一種則是投資中國的實體經濟,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外商直接投資。
在資本市場方面,從今年的5月開始,外資對中國市場的各大類資產的情緒已經發生了一些轉變,我們看到中國股市等在一定程度上企穩,這將幫助在中國債市或股市的投資人恢復信心。
對于外商直接投資來說,因為它扎根于實體經濟,關系到整個供應鏈的布局,所以這方面的整體情緒變化可能并不像資本市場的變化那么容易觀測。盡管中美貿易摩擦和疫情三年對外資在中國的投資產生了影響,但我了解到,對于中國作為制造業的中心以及中國勞動力市場的資質,外資依然持正面看法,并不會因為一些負面因素就迅速離開中國。
另外,我們關注中國外商直接投資的情況,很大程度上是想要衡量中國和全球的關系,或者說中國經濟在全球經濟中的重要性。我覺得除了關注外商到中國的直接投資,我們也更應該關注中國企業走出去的趨勢,以及對應的中國對外投資的態勢。
在這方面,我覺得也有一些比較有意思的趨勢。特別是經歷了疫情之后,中國企業在海外的投資勢頭還是比較強的,特別是在亞洲區域。雖然與過去相比,區域和產業方面有一些不同,但我覺得從中國對外投資的整體變化可以看出,中國和國際市場的對接對中國整體的發展還是非常重要的。
《21世紀》:地緣政治因素可能會對中國的科創發展帶來哪些負面影響?在政策和企業層面,有哪些可能的應對方法?
王蕊:我們通過經濟學模型模擬了不同情境,比如美國、歐盟對中國加征關稅可能會對中國經濟造成的影響。根據我們最新發布的報告,在目前拜登當政的情況下,美國對中國已宣布電動車、未來電池及科技產品的征稅,以及歐盟也對中國加征關稅,這些對中國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考慮到特朗普當政會采用更加激進的政策,可能會對中國造成更大的影響。誠然,這些因素對中國會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但是總體是可控的。
在應對策略上,中國(之前)主要的反制措施基本上是對美國加征關稅,即采用對等的措施,但是整體情況其實比較復雜。這一輪在應對策略上,中國政府和企業可能需要采取更有針對性和戰略性的措施。例如,對美國出口至中國的關鍵產品加征關稅,政府進一步降低政策利率,適度的貨幣貶值,以及為國內企業提供稅收優惠,采用更多的產業扶持政策等,可能可以抵消地緣政治風險給中國企業所帶來的經營壓力,有利于中國企業和國內經濟的穩定與發展。
《21世紀》:在政治因素影響下,企業轉向新興市場是一種可行策略嗎?
王蕊:目前來講,亞洲特別是東南亞地區等新興市場,是中國企業對外投資比較青睞的市場。新興市場覆蓋范圍廣泛,包括拉美、非洲、中東及亞洲,結合目前看到的數據和風險利益評估,對于中國企業在海外建立生產基地或消費市場而言,亞洲市場都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其實我們也看到,相對于過往的全球化趨勢,目前大國之間的摩擦和競爭,區域化的趨勢會更加明顯。與2015至2016年的對外投資熱潮相比,那個時候很多的中國企業主要在歐美等發達國家投資。但是這一輪,從疫情中期到現在,我們看到主要的投資集中在亞洲地區,尤其是制造業領域,這也表明企業本身已經開始積極探索新的海外市場。
中國出口或會出現上行驚喜
《21世紀》:你如何看待中國今年設定的5%左右經濟增長目標,“三駕馬車”預計會如何表現?
王蕊:從國內消費來看,四、五月的表現并不理想。投資方面,由于房地產市場的復蘇仍然緩慢,同時基礎設施投資的增速也沒有跟上,所以投資前景的發展比我們預期的要慢一些。然而,在出口方面,我們認為可能會出現一些上行的驚喜。過去的幾個月里,中國的出口表現得非常強勁,這也帶動了國內工業生產總值的增長。
考慮到當前全球電子產業處于上行周期,并且AI需求旺盛,與電子相關的出口有望為中國整體的出口前景帶來一定的上行空間。如果接下來中國出口的持續動能能夠延續,那么在這方面,我們可能會看到一些上行的潛力。
《21世紀》:中國已經出臺了許多政策促進房地產去庫存,目前來看,你認為房地產庫存的消化周期是否會比市場預期還要長?中國房地產政策的調控空間還有多大?
王蕊:自今年二季度以來,央行在居民購房信貸政策等方面均有所放松,尤其是一線城市對房地產購買的限制措施有了顯著的放寬。但需要指出的是,這一系列政策放松或新政的實施,其主要目的仍在于去風險,即針對當前存在的問題進行應對性措施,而非預防措施。
盡管這些政策可能會在一定程度上幫助消化房地產庫存,特別是一線城市如上海、北京等地,近期限購放松后確實出現了一定的市場回彈現象。但長遠來看,我們認為這些措施并不足以改變整個房地產市場放緩的大趨勢,對中國整體經濟增長及基準情境的實質性影響也相對有限。
我們認為未來可能需要更多的資金支持,需要改善市場對未來前景的預期。這包括提升家庭對未來收入水平的信心、對房地產市場走勢的預期,以及強化私營經濟在中國經濟中的作用。這些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將決定市場信心及情緒能否好轉。
中美預計保持經濟領先地位
《21世紀》:美聯儲什么時候會開啟降息,降息幅度會有多大?
王蕊:關于美聯儲何時降息以及降息幅度,在過去幾個月里市場在不斷調整預期。我們看到最近的就業數據以及通貨膨脹數據發布后,可能又進一步傳達了降息的“預熱”信號。
我們目前認為,美聯儲在今年9月和四季度應該會各有一次降息,這一判斷的主要依據是我們目前觀測到的美國勞動力市場數據開始不斷降溫,同時通貨膨脹也進一步向美聯儲設置的通貨膨脹目標靠近。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認為今年年底之前應該會有兩次降息,每一次降息的幅度會是25個基點。接下來到明年,也基本上是每季度會有一次25個基點的降息。
《21世紀》:一旦開啟降息,會對中國內地以及香港的資本市場產生那些影響?
王蕊:具體的影響還是要看美聯儲在每次降息時的前瞻性指引,同時也取決于在美聯儲降息之后,亞洲各國包括中國的貨幣政策周期。在正常情況下,美國降息會引起美國與其他周邊市場的利率差變化。如果美聯儲持續不斷地降息,我們可能會看到之前流向美國的資本,在流動上產生一定逆轉。
《21世紀》: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4月發布的《世界經濟展望》報告預測,五年后全球經濟增速的預測值為3.1%,處于幾十年來的最低水平。你如何看待這一預測?在未來五年,中美作為世界兩大經濟體預計會有怎樣的經濟表現?
王蕊:我們認為中美在全球經濟中的領先地位在未來五年內預計不會發生改變。盡管無論是IMF的預測還是我們自己的預測,在未來5年,中美的經濟增速都會有不同程度的減慢。一方面是由于經濟發展階段的轉變,從以制造業為主轉向服務業為主,很多經濟體都在經歷一個經濟增速轉軌的階段。
另一方面,兩國均面臨一些經濟結構性問題,這些問題制約了未來經濟發展的增速。此外,地緣政治風險也給許多國家的發展帶來了很多的不確定性,這也是需要考量的一些下行風險。
但是,我們也注意到,最近資本市場和經濟研究領域都在非常關注人工智能的應用。目前大家對人工智能的評估還主要停留在投資和企業估值方面,但從經濟研究的角度,我們更多關注在宏觀經濟層面如何提升勞動生產率和全要素生產率。
如果人工智能帶來的科技進步和廣泛應用能在中長期帶動全球生產力的提高,那它有可能抵消剛才所提到的——結構上或是地緣政治風險所帶來的下行風險。這是一個非常值得關注的長期趨勢。
《21世紀》:如今圍繞香港的國際金融中心角色有很多討論。你認為香港的經濟角色會發生變化嗎?
王蕊:不管是資本市場的基礎設施,還是法律體系、人才質量等,香港都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其資本市場體量也是遠超新加坡。
其實香港的資金、人員以及金融市場的業務體量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中國經濟的增長,只要中國和全球經濟持續增長,香港的地位將得以保持,特別是在中美地緣政治的大背景下,香港作為連接兩個經濟體的橋梁作用不容忽視。
雖然有很多看法認為中美地緣政治的因素會對香港產生一些負面影響,但從實際操作的角度來看,無論是企業也好,投資人也好,想要建立中美之間的聯系,或者說中國和外界市場的聯系,香港無疑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橋梁。
與此同時,香港為了推動金融改革也做了多方面的努力,比如在Trading Hours(交易時間)上實現了革新,這有助于加強其經濟輻射能力。
(實習生龔媛媛、溫博宇、李斐然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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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在線配資公司觀點